小狼狗

我要当个坑品王者

挚爱 贰拾捌

贰拾捌


张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

老管家只说是个少妇,见人气度不凡也没敢撵走。


张启山按了按眉心,说叫人进来。


沈秋霞稳步而入。


张启山唤了丫鬟去斟茶,自己闲闲然坐在那,问 “夫人找我可是有事?”


沈秋霞也不坐下,她踱步在张启山的会客厅里,仿佛漫不经心地左右看看,有一会儿才开口 “张大佛爷,武汉武昌汉阳全部失守,唇亡齿寒,你认为长沙城还留得几日?”


“守得一日,便是一日。”


这时候丫鬟端了茶上来,沈秋霞这才坐下,抿了口茶又开口,


“这茶,很沉了。”


张启山挑挑眉毛 “我以为夫人是来说要事的,若是只是这等事宜,请恕张某还有事要忙。”


沈秋霞道 ”请大佛爷饶陈深一命。”


听了这话,张启山终于皱了眉毛,不是他那种平时习惯性的忧国忧民一般的皱着眉毛。是由内而外,由里及表的,深深地担忧。


少妇眼见他如此,似是松了一口气,又道 “小女子虽然不才,消息却是灵通。国民政府对武汉武昌一应焦土政策,即使全城付之一炬也不给日军留下任何补给,你可知道?”


“张某知道。”


少妇再次开口,却带了些小心翼翼,“......那长沙呢?”


她话虽未说明,张启山心里已经通透。


焦土政策虽然说是伤人一十自损一千的作法,对战争说不上是种威慑还是简单地祸国殃民。政府自然是不能承担责任的,布防官要领兵打仗,而地方的行政官员却是完美的替罪羊。


张启山闭上眼睛。暗暗怪自己蠢的要命,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,或许是自己一直自私的要命,纵使身处对立两党,竟然还想多留他一会儿。


他从来没想到,对陈深的不放手,会要他的命。


见他没有反应,沈秋霞再道 “我是......."


"你是他的上级,做得决定是出于你们组织的利益和他自身的利益考虑。夫人无需对我解释,你放心,我会让他自愿调走。”


沈秋霞看着他的瞳孔放大了些,却又慢慢扯起一个微笑,那个笑容很包容,很慈祥,像是一个晚辈理所应当能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得到的微笑。


“我其实是想说,我是他的嫂子。”


这次换做张启山怔住了。


“大佛爷,我是陈深唯一的亲人。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希望看到他幸福。”


她的手轻柔地拂过他的书架,


“真想看看你府上曾经那些上好的古董的成色。”


然后她的目光又定回在张启山身上,“就这么一次,我想求您自私一次。”


张启山漠然道 “我不会走的。”


沈秋霞又笑了,“那太奢求了。国破家亡,我也不能提出那样的要求。我只求您在冲锋陷阵之前想一想未来,您为这座城市付出的已经够多了,不需要再献出生命。”


张启山也笑了,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,“就算我留得贱命,陈深与我,又有何未来可言?”


沈秋霞温柔地看着他,“那是未来才知道的事了。”



张启山前脚送走了沈秋霞,后脚写了电报递给阿二,嘱咐他务必加急发送。


他换了身便装,想去找陈深,天色将晚,他想找他吃一串最甜的糖葫芦,喝一壶最烈的酒。


才踏出房门,就和匆匆忙忙冲进来的齐铁嘴撞了个满怀。


张启山微微一颤,立刻定住,还顺手抓了齐八爷的领子把他拎到一旁站好。


齐铁嘴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儿喘匀了,急忙道 “佛爷我知道陨石的秘密了。”


张启山把人扯进屋来,“好好说。”


齐八爷倒豆似的把自己从白桥寨和东北张家知道事情讲了一遍,最后掏出一块石头交到张启山手里 “张家人都在找这个,佛爷,我们可以用它救二爷。”


张启山低头沉吟。


齐铁嘴又小心翼翼地问 “佛爷......我瞧着您瘦了,精神也不好。是不是还是没好利索?”


张启山不搭他的茬,问 “副官呢?”


“啊” 齐铁嘴答道 “他那个还在白桥寨,那边有叛乱,说是副官帮他们平了乱就给他头发怪的解药,不过.......咱们中有谁中了那头发怪的毒吗?”


张启山把那块石头揣进兜里,“你先回去吧。二爷的事,我自有主张。”


他人虚弱,气势还在,齐铁嘴知道非常时刻多嘴无用,连声称是,就离开了。


张启山慢慢地脱了便装,穿回军装,伴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,向日本租借走去。


他紧紧地握着兜里面那块石头,凹凸不平的表面隔得他手心生疼。


他心里盘算着救二爷的步骤,思绪却不停地飞到别处。





“咱俩现在算是结成同盟,真该喝酒庆祝一下。”


张启山摇了摇头,他酒量本不好,只苦笑道 “陈兄若是喜欢喝酒,改日张某舍命陪君子,堂堂正正地喝个痛快。”


陈深高兴地一拍他肩膀,道 “算是说定了?”


张启山看他的手一眼,笑出了一朵能乘二两酒的酒窝 “说定了。”




“今天是个好日子,喝一杯?”


陈深伸手给他靠着,摇摇头,“你都还没好,我可舍不得。何况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。”



陈深,在那个可能的未来里面,我们会不会有机会把酒言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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