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狼狗

我要当个坑品王者

挚爱 贰拾陆

新年下了决心要写个贺文~

新年快乐啦各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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贰拾陆



张启山骑上马就往城门口狂奔,才走了不过一半的路,就连战马也再难以前行。


但见官兵与难民交织成一片,长沙本来的居民也都忙着四下逃散。难民中的男人们不断挣扎着想要冲出官兵的包围圈,而女人小孩只是阵阵哭嚎,撕心裂肺。


难民们才遭逢大变,他们本地的军队没有资源也来不及安置他们,这些无罪黎民们只能四下逃散,只知道要跑要保护要安全。


蓬头垢面的,狼狈不堪的,只是想要活着。


然而大量难民涌进城来长沙不仅治安要乱,无数的难民靠什么供养,长沙纵然稍显富庶,却万万是负担不起如此多的民众。


张启山心里转了一转,心里明白难民不可尽收,可要是拒绝,又教他如何忍得下心。


阿二见这情境,忍不住咽了口吐沫,再往城门口望去,密密麻麻的难民竟似没有尽头,人头攒动着只知道往前冲,眼看着最外圈的防线就要撑不住,如若难民冲了进来,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。


他心里着急,又想开口请示张启山。


那边却勒了马,战马长嘶一声,分外清脆的一声响吸引了不少难民的注意力,还没等马落下,他就朝天开出一枪。


他这把勃朗宁M1900是美国货,还是他的老上司送给他的上任礼。这把枪射程远,威力大,动静自然也是不小。


张启山稳住了马,朗声到 “诸位听我一句,张某乃是这长沙城的布防官。张某向你们保证,每一个人都能安全进城并得到安置。请大家有秩序地排好队。若是再有人蓄意破坏,下一颗子弹可就不长眼了。”


他话音刚落,拦在前面的卫兵们就都端起了枪,一时间人群都被怔在原地,难民们面面相觑。


“张大佛爷,我有几句话想问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

人群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坚定又端庄的声音,张启山循声望去,只见人群中有一位女子身着已经有些褪色的污渍,可看那布料做工,定不是寻常货色。这女子年纪已不算轻,挽了个温婉大方的发髻,发髻稍稍凌乱,但显然还是整理过的。脸上纵使带着逃难的疲态却没有丝毫惊惧慌乱,她五官生的也是和谐的,这一身的气度却远远盖过了单单的面容漂亮。


《洛神赋》中有这么一段形容甄夫人的脱凡气度: 


“秾纤得衷,修短合度。肩若削成,腰如约素。延颈秀项,皓质呈露,芳泽无加,铅华弗御。”


世人多谈论作者倾慕于甄宓,此般描述也不知有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化成分。


张启山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女子,却觉得此人是当得起这几句话的。


他见过美丽的女子也不在少数,纵使是家世美貌见识都是千里挑一的尹新月,比起她来都要输上一段岁月给予的不宠不辱,淡然自若。


这样的人物一开口,又怎会是那么简单的问题。


“夫人但问无妨。”


“武汉失守,您是否知晓?”


张启山回道 “张某知道。”


那人再问 “武汉惨状已有五日。是国民政府逼得我们家破人亡,只能逃荒来此处。可今日我在城外既没有见到安置难民的帐篷与施粥处,把守的官兵也没有调理可言。好不容易入得城来,听到的不是欢迎,确是大佛爷的一句威胁。敢问张大佛爷,是国民政府不顾难民死活,还是您办事不利驭下无方?”


她这几句话问出来人群又开始有些许骚动,显然是问的句句戳到痛处。


张启山可以立刻叫人押她下大狱,看剩下的乌合之众谁还敢多说一个字。


可他是保护人民的将军,不是欺压他们的地头蛇。她这些话句句诛心直戳他死穴甚至有种煽动造反的以为。


张启山却很清楚,她一个字,也没有问错。


不过沉思片刻,就听得一个男人大着胆子喊着 “说话呀?怎么不说话?政府到底怎么办事的?”


人群中立刻传来的阵阵附和声。


阿二性子一急,就怕再起变故,当下就拿枪往那好事的男人身上指,张启山挡了一挡,给了他一眼刀,阿二和那男人都敢再多动作。


看群情稍冷静了点张启山才准备要开口说话。


只是他还没开口,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。


“此事与国民政府和张大佛爷都没有关系。这几日负责难民工作的是在下我。”


来人顿了顿,好等得众人把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

 “我叫陈深,是协防督军。我向各位保证,帐篷和施粥处都有所预备,却是被那狡诈的日本人和汉奸暗中破坏了。各位与其追究针对自己的同胞,不如找对真正的敌人。”


这人也骑着战马过来,却是不慌不忙,竟比张启山还多了些大将气度。


“陈某父母也在日军的大轰炸中双亡,家破人亡的痛苦了解的不比各位少一丝一毫,但请各位不要忘了,害我们国破家败,流离失所的,不是国民政府,不是张启山,而是日本人。”


他牵着马立在张启山身边,不是像阿二一样略显卑微的比张启山退了半个马身,更不像其他卫兵一样站在下面。


他与张启山一样,两人两马,在望不到头的人群前面,坚定地强大地伫立着。


“现在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,请各位有秩序地排队进城吧。”


整个长沙城,只有他有资格有能力有胆量,和张启山并肩而立。


张启山扭过头看他,这人才帮自己解了围,那些质问他为什么瞒着自己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。


陈深见他这幅仿佛也被自己的气势镇住的样子,有心想笑,但情况实在不允许,就冲着张启山眨了眨眼睛。


张启山读出他炫耀的那点小心思,只嗔了他一眼,就挪开视线去观察那不同寻常的女人了。


所以他错过了陈深也留连在那女人脸上的复杂神色。


这一番直折腾到深夜,陈深看到张启山脸上掩盖不去的疲色,过去劝他 “剩下的事我会看着,你病还没好,回去吧。”


他二人早已下了马,此刻陈深站得离他很近,近到看得清这人睫毛在泛青色的下眼睑上投下的斑驳阴影。


张启山低声道 “二爷.......”


陈深道 “二爷的事我会想办法,不会让他受苦。”


张启山摇了摇头,把背挺得更直一些,“二爷的事情你不要管了,我来想办法。”


陈深不说话了。张启山却感觉周围的气压变低了很多,他早习惯了自己放气压压人一头,这种被人摄了一摄的感觉除却年少时,倒是很少有了。


他忍不住抬了头跟陈深解释道 “方才我想到他们想要的是古墓里面的东西,我给他们就是了。拿东西置幻力极强,得到了是祸非福。我张家其他族人会有人去夺回来的。”


“你还有其他亲人?”


张启山抬头打量他,像是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会是这个。还是耐心解释 “不是亲人。我们只是族里一个小分支,据我所知,族内对这种东西守卫的很严,不会允许落在其他人手里。”


他扯了下陈深的袖口,温言道 “你不要担心,我已近吩咐的阿三去传信。”


陈深看着他,“我不担心东西会不会落到日本人手里,我担心的是你。”


张启山碰了碰他的手臂,他俩所处的环境实在不隐私,这样简单地触碰就算是拥抱的慰藉了。



张启山被陈深赶回府里,他着实疲极,可他自幻觉醒来哪里还敢入眠,真不知那陨石又会幻化出什么形象来迷惑他。再加上难民尚未安置好,他又哪有心思睡觉。


怕陈深担心,他还是回府去换了便服,就又出来巡视各处并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日本人谈判。


他转了几圈竟然在一个小巷中看讲了今天带头文化的夫人,他觉得这女人不简单忍不住多注意了几眼,对她的处境也颇为关心。


仔细地打量这人的背影后,张启山的注意才转到他旁边的男人身上,这一看不由得让他心神一震,愣在原地。


那高大的,有着坚实的宽肩膀和挺直的脊背的身影,纵使没穿军装,可这个背影,即使是黑暗的小巷子里光线再暗上几分,张启山也能一眼认出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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